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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主任请个假。”

    说着便朝教室外走去,可能对这具身体一时还不能适应,她脚步有些迟疑吃力,身形也有些晃,这就显得仿佛病入膏肓一样。

    她走后班级里就议论开了,都是“学习委员好像病得很厉害”、“不会摔倒吧”、“要不要跟上去送送”之类的话。

    周小桥自然没听到这些,从四楼沿着有些老旧昏黄的楼梯一级一级走下去,依稀有种走在时光隧道里的感觉。

    出了楼道,干冷的风直往脸上扑,她打了个激灵,放眼望去,草坪里的草、道路边的树都枯黄了。

    她死的时候是冬天,回来的时候也是冬天吗?

    她越走越快,慢慢跑了起来,到校门口门卫处,她跟门卫说自己要去看病,门卫老伯见她脸红气喘,一脸急切,吓得直接放行了。

    走到学校外面周小桥就不陌生了,外面这条马路是从小镇到县城的必经之路,她后来多年来来回回都会经过这条路,小镇发展速度慢,这条马路和十多年之后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这个时候她家住在哪里呢?

    周小桥快速回忆了一下,朝记忆中那个方向跑去。

    那是一条比较偏僻老旧的巷子,离学校二十分钟路程,周小桥用了七八分钟就跑到了。

    一进入小巷,她就感到一阵压抑,好多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她是很讨厌这条巷子的。

    因为这里给她一种耳目众多的感觉,谁家发生点什么事转头就传得人尽皆知,人们茶余饭后仿佛就没点正事干,不拿邻居家的事来扯闲就找不到生活的乐趣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她家就是被扯闲的对象,她家今天吃了什么菜,多少天买一次米,某个月水电费多少,这些街坊邻居简直比她自己还要了解。

    这回她一走进来,就好多人看过来,站着说话的,坐着择菜的,守着小卖部的,楼上晒衣服的,都纷纷看过来,对她匆忙急迫的样子十分好奇似的,目光中满是探寻。

    她顶着那些目光,快步走到巷尾,95号,果然门是开着的,前厅黑压压的全是人,围着一张桌子在哗啦啦地打麻将,站着的坐着的,几乎人手一根烟,弄得里面乌烟瘴气。

    周小乔站在门口脸色沉了沉,里头有人看见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大多人漠不关心地又转回去看桌面,只有一个人打了声招呼,“小桥回来啦。”

    那态度自然得仿佛这里是他家,而周小桥不过是租了他家一个房客。

    打招呼的是个青年,是她堂婶娘家那边的侄子,真要算起来,周小桥也是要叫一声表哥的。

    不用说,这肯定是堂婶知道她今天中午不回来就开了她家的门,让这位所谓表哥带着他的一帮狐朋狗友朋友在这里打麻将。

    周小桥沉默地从这群人中穿过,走到后厅,后厅和前厅中间隔着楼梯和浴室,比前厅小一半,只有五六平米的样子,一般用作厨房,这里的房子都是这样的格局。

    路过浴室的时候,她脚步顿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和呼吸,才缓缓抬步继续往里走。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穿得很多的短发小姑娘守在灶台前,煤气灶上正煮着一个浅黄色的高压锅,顶上黑色的限压阀一圈圈欢快地嗞嗞转着,白气不断飘出来,一起飘出来的还有米饭的香味。

    小姑娘手里端着一个碗,用手指从碗里沾点自来水,时不时甩几滴水在高压锅上,从水滴蒸发的速度来判断饭是否熟了。一边还把手捂在高压锅上方取暖,缩缩脖子跺跺脚,显然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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