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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看书网 www.32kan.com,亚尔斯兰战记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一)

    银假面席尔梅斯,再次离开王都,担任追击亚尔斯兰总指挥的任务,是在十二月中旬以后的事情。

    亦即是奇斯瓦特打退辛德拉军队当天,查迪毁坏亚度哈奈桥的翌日。

    席尔梅斯眼前所统领指挥的部队,包括查迪原先带领的帕尔斯部队;诸侯荷迪尔原属部下;为获得巨额奖赏,而加入声讨捉拿亚尔斯兰首级的众多私人兵团;加上向吉斯卡尔借用的鲁西达尼亚士兵,仅就人数而言,即超出五千人。然而,由于众人无法步调一致协力合作,因此彼此联系更为复杂。

    为此,先前的部队追击亚尔斯兰一行人失败后,并无通报另一支部队赶上。此种效率低落的追击方式,反倒是亚尔斯兰一行人的幸运。

    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敌军埋伏,亚尔斯兰一秆人也只有尽量采取闪躲的作战策略。而奇夫和法兰吉丝手上的弓箭已不足,不能随便使用箭枝,看见敌兵,也只有逃为上策。因此,马匹就要容易疲劳。总而言之,这是一趟够刺激却不够好玩的跋涉。

    自王都返回边境的席尔梅斯,知晓事态毫无进展时,一时之间,心情沉重,复杂非常。心里不时有想骂部下“无能”的冲动,二方面,又很想自己亲自捉拿亚尔斯兰一帮人。

    “查迪呀!这次伤势可不轻,你的辛苦都看得见。”

    席尔梅斯话语当中,虽隐含着讽刺的意味,却不夸张。

    因为,至今查迪的脸上手上,尚留着血凝固后无数小伤的痕迹。

    “为了席尔梅斯殿下,即使体无完肤也在所不惜。殿下,前天傍晚,发现了亚尔斯兰一帮人当中的军师那尔撒斯一直尾随于后,请殿下下令收拾。”

    席尔梅斯对查迪有了重新评价,觉得这年轻人似乎擅长差遣斥侯或间谍刺探军情,对情报的掌握还属确实。对席尔梅斯而言,查迪若没有这些长处,即使他是卡兰之子,亦不能无条件重用。

    等到沙姆完全康复之后,再命令他做军师。他是个有智慧、具判断力的勇士。而查迪是个不惜生命,肯干实干的硬汉,若等到他渐渐累积经验,或许能超越其亡父,成为一名猛将。

    “好吧!先收拾那尔撒斯。”

    席尔梅斯道。

    那尔撒斯与亚尔佛莉德各自策马,继续赶路。那尔撒斯有好一段时间都沉默无言,即使同行的亚尔佛莉德问话,他也不想搭腔。状似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对那尔撒斯而言,一些细节好似都出乎他计算之外。

    特别是眼前应该快抵达培沙华尔城,但却一直在这附近山里打转徘徊。而在此危机四伏之地,经常不期遇上追击他们的追兵。有好几次,他都被迫采取迂回逃离之计。

    敌方的行动毫无秩序又不一致,反而让那尔撒斯很难把握。此种结果,着实在有些无奈及讽刺。敌兵行动若能统一,那尔撒斯很容易便能探出他们的动静。

    “我说呀,那尔撒斯,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话者应可算是那尔撒斯最大失算的人物,也就是轴德族长之女。

    “有何不对劲?”

    “我深奥从刚才开始,我们一直在原路上打转。你看,那座光秃难看的大岩石,确实刚刚才看过。从这个角度看来,好像一只骆驼打哈欠似地。”

    “真亏你注意到了。”

    少女所作的比喻引人发噱,那尔撒斯微微点头。当然,他早就发现了。发现了又如何呢?

    因此,他只有默不作声。

    一路上,断崖山影危危耸耸,骑马人影亦幢幢晃晃。抬头一望,隐约可见一队骑兵,正慢慢向那尔撒斯靠拢过来。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那尔撒斯警觉到眼前的处境。既然来者针对他,想光靠武力来逃脱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危机。

    正前方,山路大缺口处,有五十骑左右人马聚集,那尔撒斯看得出,全数皆为帕尔斯骑兵。可说是此趟行程所遇到的少数精锐,立于阵前的正是不太受欢迎的人物--先前那位银假面。正想调转马头迅速逃离时,却见后方亦有追兵逼近,两人只有硬着头皮前行。

    双方约距二十加斯(约二十公尺)处时,那尔撒斯决定制敌机先。

    “席尔梅斯王子!”

    那尔撒斯的叫声犹如飞石般,击中了银假面。

    “为何你知道?”

    若否认是席尔梅斯,等于否定自己的一生。因此,席尔梅斯不能听而不闻。那尔撒斯既以此为题,必定与他进行舌战。另一方面,那尔撒斯仅止于刺探“万一”探查的绺转为事实,必须拟妥应对之法,也因此,表面看似平静的那尔撒斯,内心却心跳加速。

    席尔梅斯猜不透那尔撒斯的心,因此他拍马前近二、叁步。

    “好,如此一来事情就好说了。世人皆说那尔撒斯智冠全国。如果你能唾弃亚尔斯兰那小子,成为我的部下,我必定重用你。”

    “如何重用?”

    “万骑长、宫廷书记或者宰相”

    那尔撒斯听了大笑,看起来不像是做作的样子。

    “笑什么?”

    席尔梅斯厌恶被笑,银假面具后双眼发出了杀气。

    那尔撒斯连忙讪讪地道歉。

    “好。如何,有无意愿投效我?”

    “承蒙您的器重,但我只能谢绝。”

    “哦,为何?”

    “既然舍弃从前隐士的生活,扶持一位器度的君主,是我终生的期望。现今,我眼前已有人选,若是眼睁睁让它溜过去,才是毕生的遗憾。”

    “你是说,我的器量比安德拉寇拉斯的小杂种差?”

    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席尔梅斯声音如狂风般怒吼着。

    “你是席尔梅斯王子的话,年龄和达龙一样,大我一岁。而亚尔斯兰才十叁岁足”

    那尔撒斯继续说道,口气平稳中带点讽刺。

    “然而,亚尔斯兰殿下的器量风度,已经在你之上。随着亚尔斯兰殿下逐渐成长,将来两者之间的差距可就更大罗!”

    此时,只见银假面怒火上升,全身颤动。右手握着长剑手把,但并未拔出。

    那尔撒斯再将话题扯开。即使是极短暂时间,也要找个敌方疏忽大意的空隙逃离,或者拖延些时间,等待我方救兵来援。

    “你为了恢复王位,竟与鲁西达尼亚人联手。鲁西达尼亚人在马尔亚姆做了些什么?他们在帕尔斯境内,又做了些什么?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就算您是帕尔斯真正的统治者,难道就能允许你有如此残虐手段,对待帕尔斯人民吗?”

    “帕尔斯人民又如何?那些人,十六年来一直敬仰着非正统的君主,一直侍奉篡位者为国王!”

    “这些罪状,由我这位正统王储来纠正讨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语尾好似喷火般,叱喝声连连作响。

    “原来如此,只要不承认你为国王,帕尔斯人民连生存权力民没有了,是这个意思吗?”

    那尔撒斯反唇相讥。

    十六年来席尔梅斯总以自己是正统国王自居,来支撑他继续生存的意志。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且深信,唯有他登上王位,才称为正义。同时,对叔父安德拉寇拉斯的憎恨,也无时无刻不在伴随他走过从前。

    “现在,还有一点我不服气。”

    那尔撒斯继续鼓起叁寸不烂之舌。

    “亚尔斯兰殿下,曾拜托我成为他的部属。然而,你却高高在上地下命令。对我这种生性乖僻的人而言,实在甚觉无趣。”

    这是事实,也是真心话。然而,说话却不对时机。此时,席尔梅斯冷笑着拔剑出鞘,可说是完全中了那尔撒斯的计策。那尔撒斯看出他无法掌握自己的主张,经不住别人撩拔的弱点。

    “我是欧斯洛耶斯五世之子,帕尔斯正统国王,阶级在你之上的皇室贵族,用命令的口吻,有何不当?”

    “‘我的’那尔撒斯,才不会成为你的部下呢!”

    至今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亚尔佛莉德突然大叫出来。听了此声音,那尔撒斯身体为之一震,但却不让席尔梅斯有下手的机会。

    “哦!戴拉姆的原领主,有如此高贵之身,却与下贱强盗女儿燕好?”

    那尔撒斯表情依旧,不动声色。吃惊的一方是亚尔佛莉德,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那尔撒斯。

    “那尔撒斯,你是贵族?”

    “我的母亲是庶民。和你一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王族或贵族,也没多长一只角或尾巴”

    苦涩的对谈之间,那尔撒斯又重整态势,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席尔梅斯有隙可乘。

    “当然,那位仁兄就未必了。戴上那个面具,大概不是为了遮掩独眼或叁只眼吧!”

    “贵为王者之身,如此做必有他的理由。”银假面辩驳。

    “是你的卑鄙吧?”

    “什么?”

    “以面具遮脸,当鲁西达尼亚人的走狗,等到有一天卸下面具,以解放者姿态出现,然后自称帕尔斯国王。这非但不是王者的智慧,简直可说是奸诈狡猾。你不觉得可耻吗?”

    当头棒喝,席尔梅斯银假面之下的脸部僵硬。当初,他引领鲁西达尼亚军进入帕尔斯境内,就一直戴着面具隐藏自己的身份。那尔撒斯可谓一语道破。席尔梅斯内心摇撼不已。

    “你诽谤正统国王?”

    席尔梅斯紧抓住最后也是唯一的防线,咕咕哝哝道。两眼迸裂出难以正视的邪恶眼光。

    “正统也好,异端也罢。”

    那尔撒斯又转回话题,一半是在找话拖延时间。而此时,亚尔佛莉德发出令人吃惊的强烈语气。

    “即使没有帕尔斯王家血统,施行善政,为民爱戴,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国王,除此之外,谁说还需要什么样的资格?”

    “闭嘴!”

    席尔梅斯低声尖锐地叱喝。

    “统治帕尔斯的,理应是凯霍斯洛英雄王的子孙,难道这点也可以否定?”

    “在凯霍斯洛国王统治帕尔斯之前,是蛇王撒哈克,更以前则是圣贤王加姆希德。凯霍斯洛身上并无他俩任何一人的血缘吧?”

    冬风,如绵绵细雪般,飘来一丝丝沉默。那尔撒斯心想,只能到此为止了,原本就不可能建立共识,内容愈深入,彼此的心理差距只会更远。

    “听了你们一堆废话后我明白了。那尔撒斯,你是阴谋破坏帕尔斯法统的不法之徒。原本我还想借助你的智慧,收容你为我麾下的重臣,如此看来,还真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

    “那尔撒斯,小心”

    亚尔佛莉德低声说道。乃因为她感受到银假面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对那尔撒斯而言,舌战也已拖了相当一段时间,不能不心满意足。

    尽管彼此意见极端分歧,话说开来,反倒觉得心情爽快。只要是一息尚存,与席尔梅斯王子的对立状态,必定是要持续下去的了。如此一来那尔撒斯也领悟到,必须尽忠于亚尔斯兰,帮助这位少年一步步地成长,将来成为政绩斐然的君主。果真如此,确实是人生一项充满趣味的再出发。至少,不会再无聊了!

    席尔梅斯的长剑映出霓虹般光芒。

    “你们不要出手,我要亲手割下眼前这家伙的头颅及舌头。”

    “遵命,殿下。”

    硕大身躯大摇大摆,一旁应话的是查迪。这名字,那尔撒斯并不熟悉。

    “就由不来奉陪殿下”

    那尔撒斯亦拔出长剑。

    “对了,那位大块头。”

    看到查迪听到这句话而忿忿不平,一副想要回嘴的样子,那尔撒斯就平心静气地道:

    “在此为了殿下的命令做个补充。你也是帕尔斯的骑士,可不要对女人出手,这关系到国王的名誉。”

    “就照他的话做吧!这是他最后的期望了。”

    言语中隐含嘲笑地命令之后,银假面两脚迳自夹住马腹,人马一体冲向那尔撒斯。

    “死吧,那尔撒斯!”

    这时,那尔撒斯利用剑的表面让阳光反射出一片光芒,使得席尔梅斯无法睁开双眼。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

    “啊”席尔梅斯的长剑完全挥空。

    才只一瞬间,那尔撒斯的快剑俐落地切断马肚带。即使是名骑手亦束手无策,席尔梅斯自马上滚落到沙地上。再想奋力站起来重整态势,两眼视力一时却无法恢复过来。

    “那尔撒斯,你!不是要正正当当地交手的吗?”

    “我可不能对正统国王用剑呀!”

    原本那尔撒斯就不打算要一对一地交手。

    “逃呀,亚尔佛莉德!”

    一声叫喊,他的马已疾奔而出,亚尔佛莉德尾随在后。一名骑士拔剑紧追在后,那尔撒斯见状,回头掷出一把短剑,正中骑士脸部,骑士自马背上翻滚下来。

    奔逃者背后留下一片混乱、怒吼及沙尘。

    (二)

    自己实在不是个干军师或策士的材料,那尔撒斯心中想着,不禁苦笑。果真自己是位谋略之士,在那时候,实应多加隐藏自己的真心本意才是。

    不管对方是国王也好,王子也罢,想说的话不能不说。否则以后遭忌恨,反而事大。这也是那尔撒斯的本性。

    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尔撒斯回头看着轴德族长女儿说道:

    “亚尔佛莉德,听好,决不可对任何人提起银假面的本名就是席尔梅斯,以及他今天所说的话,好吗?”

    亚尔佛莉德为了强调自己可信,频频点头。

    “知道了。既然那尔撒斯提出来,决不对任何人提起,保证。”

    “以轴德族的名誉?”

    “以轴德族的名誉!”

    少女开怀大笑,语气极其认真。这当中还包含对那尔撒斯完全的信赖及亲爱。

    “这是那尔撒斯和我两人之间共有的秘密。”

    如此深情款款的话,只是为了博得心情低沉的那尔撒斯一灿,但他只浅浅地苦笑,并未答腔。

    后方,达达马蹄声逼近。

    那尔撒斯表情为之一变。不回头也知道是席尔梅斯这一帮追兵。既又遭追兵,此次奇策、舌辩已不适用。虽不认为与席尔梅斯一对一会败,但这边有亚尔佛莉德在场,加上敌兵人数众多,两人只好快马加鞭。

    “那尔撒斯在那边!”

    敌军前锋的骑兵大叫,并遥指欲绕崖边而过的那尔撒斯。追兵叫嚷着,急急追赶。

    就在这一瞬间。

    咻咻生风地飞来的黑羽快箭,射中了前头骑兵的身躯,骑兵随即自马上滚落下来。接着飞来的叁枝箭,连续让叁位骑兵中箭猝死。快箭之强劲,甚且几乎连箭尾羽毛皆深达胴体内。

    眼见抱头鼠窜的逃兵一阵慌乱,手持长弓的黑衣骑士,转过背来,潇洒大笑。正是一路找寻那尔撒斯的达龙。

    “那尔撒斯,你欠我一份人情了。”

    “差点你就赶不上了,可别再自吹自擂。”

    那尔撒斯反驳道,心头却依然剧烈跳动。

    “那尔撒斯主人,真高兴您平安无事。”

    耶拉姆露出喜悦的笑容。

    将弓收回,挂于马鞍旁的达龙,对一旁的亚尔佛莉德产生兴趣,看了她一眼。

    “喂,那尔撒斯,这位女孩是?”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尔撒斯面露难色。

    “不,这是”

    “我是亚尔佛莉德,那尔撒斯的妻子。”

    出人意料之外的自我介绍,使得所有惊讶的眼光皆投向那尔撒斯身上。

    “才不是!”那尔撒斯大叫。一副调皮模样的亚尔佛莉德,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嗯,其实,是还没正式结婚。所以,只能算是情妇。”

    “情妇?”

    “那尔撒斯大人”

    达龙及耶拉姆四只眼睛,直盯那尔撒斯,他几乎都快一反常态地发脾气了。

    “不,不,我什么也没做。妻子也好,情妇也罢,都是这女孩说的。”

    “不要太紧张嘛!”

    “啊,我才没紧张。这女孩是轴德族长之女,受到银假面袭击,我救她脱险,仅只这缘份而已。”

    “那尔撒斯不必要隐瞒呀!”

    亚尔佛莉德又加油添醋。

    “你别多说。真的,没做什么!我们分房睡。我可没做任何亏心事。”

    达龙眼见煞有其事、努力辩解的那尔撒斯认真的模样,强忍住大笑,只轻咳一声。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那尔撒斯”

    “什么意思?我又没做什么事。”

    “知道,反正是以后的事。你,要带这女子去培沙华尔城?”

    达龙冷静地问道。那尔撒斯也冷静了下来。

    “是呀!差点忘了。亚尔佛莉德,因你是轴德族长的女儿,应该代替已死的父亲统领族人。你就回去你们族里,好吗?”

    那尔撒斯的声音和表情,充满了明显的期待。但亚尔佛莉德举起纤细的手,摇晃着拒绝道: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上有兄长。他和我同父异母,头脑好但个性怪异。我如果回去的话,说不定会和他打架,而后被逐出家门。所以呀,这个你不用了操心了。”

    “那你不就会让**心吗?”

    那尔撒斯吼道。突然,他的视线转移,表情惊讶。

    因为,耶拉姆不说一句话,迳自快马加鞭,先行离去。

    “喂,耶拉姆”

    那尔撒斯大声喊道,小侍童转过头来,冷冷看了他一眼。

    “达龙大人,快走吧!马上又有追兵过来,而且亚尔斯兰殿下一定在等我们回去。”

    耶拉姆故意无视于主人存在,独自又快速策马向前。

    翌日,达龙、那尔撒斯等四人,终于与亚尔斯兰会合。

    “那尔撒斯、那尔撒斯,你安全回来,太好了!”

    亚尔斯兰王子坐在马上,伸手握住戴拉姆原领主的手。

    “让殿下操心,实在抱歉之至。既已约定在先,在被封为宫廷画家之前,决不轻易就死,请您放心。”

    听了此话,达龙暗自窃笑,一边轻咳。

    亚尔佛莉德顿时也变得淑女起来,在一国王子面前,她不禁有些紧张。“我也愿意在殿下旗下,为国效劳。”当然,与亚尔斯兰敌对的银假面,是她的弑父仇人;再者,她也的确憎恨鲁西达尼亚人。

    “是吗?就随你所好吧!”

    亚尔斯兰如此说,就认可了亚尔佛莉德加入作战行列。

    真是个善良的王子,那尔撒斯心想。真希望他永久保有这颗善良的心。

    设若亚尔斯兰也如席尔梅斯一样,成为视国比民重,视王位比国家为先的支配者,则帕尔斯人就没救了。席尔梅斯的仇视、憎恨、复仇,其来有自,这一点颇值得同情。然而,岂可为满足他个人的复仇心,而牺牲其他所有的人或事。

    “这样说来,安德拉寇拉斯也是罪孽深重。为了得到泰巴美奈王妃,出此下策,搞得伤痕累累。真可说是自作自受”

    事实上,那尔撒斯对于自己的选择,并无绝对把握,不告诉亚尔斯兰或达龙有关银假面的身份,到底是对是错?

    眼前这位王子,如果知道自己身世秘密,又将如何?不单只是臆测,那尔撒斯直视得忧心忡忡。

    一行人终于到达培沙华尔城东。山岩茂林对面,隐约可见红沙岩城墙及高塔。距离约八阿马距(约二公里)。然而,眼前深谷绵延,无法通行。只得沿着河流,往下流寻找可渡河之处,一伙人顺着河流,慢慢往前走。

    好不容易找到了河流较浅、坡度较小之处,却撞见埋伏的敌兵。

    亚尔斯兰、耶拉姆、亚尔佛莉德叁人立于中央,其他四人围绕于外,拔起快剑准备。

    长剑一挥一闪,鲜血哀鸣迸出,敌兵随之滚落马下。

    “活捉亚尔斯兰!其他给我杀!”达龙直盯呐喊的年轻骑士,两眼瞪大,眼神逼人。又查上查迪!

    “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卡兰的不逍子!”

    “在取下你首级之前,我决不放弃!”

    “好,我让你永远地死心。”

    达龙双脚夹紧黑马腹部往前冲,五、六名骑兵欲阻止达龙前进,却马上被斩落左右了。

    达龙顺势冲过血沫横飞之境,先前放出大话的查迪,却不知去向。是否他心想敌不过达龙--事态理应不会如此单纯。为了引开护卫亚尔斯兰的达龙,查迪故意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原想乘势猛进的达龙突然悟出查迪的计谋。立即调转马头,回到太子身边,当下一刀砍下欲袭击亚尔斯兰的骑兵的脑袋,而另一骑兵,正挥舞大刀对准亚尔斯兰头顶。

    此时,自天空乘风而下一团黑影掠过亚尔斯兰眼前,敌兵脸上有一大鹰掠过,接着一声惨叫。敌兵被尖锐鸟喙及鹰爪抓破脸部,脸上迸出鲜血。痛楚不堪的骑士往后仰倾,达龙长剑立时于士兵身上又补上一刀,为大鹰所立下的功劳作个了结。“告死天使?”亚尔斯兰喊叫,救了王子一命的大鹰,在天空上划个小弧,飞了下来。停在王子伸出的右臂上轻叫一声,状似撒娇。

    “告死天使!啊,好久不见。告命天使如何?你的兄弟还好吗?”

    这只鹰,自它是雏鸟时,亚斯斯兰便邮过。而且,此鹰为一可靠的主人所有。

    “各位,奇斯瓦特就在附近,他已带领大批援军到来!”

    此话喊出,使敌兵士气动摇,也振奋了已方不少士气。于是众人左右横扫敌兵,一时血烟弥漫。

    峰顶上,黑骑军蜂拥而至,人数多达数千。

    查迪大吼,因他左右部下各人调转马头。

    “不要逃!”查迪大声吼叫,仍止不住纷纷逃亡的士兵。

    “捍卫太子殿下,全军突击!”

    奇斯瓦特举起双刀下令。

    “杀!”五千骑兵齐声呐喊,尾随奇斯瓦特策马冲下斜坡。

    此五千骑兵即是前些天与辛德拉军交战时,驻守培沙华尔城的一组军队。无法参加先前作战的,好似要将那股不满宣泄殆尽,各个冲锋向前。

    情势至此为之一变。

    惊慌、气愤、懊恼、咬牙切齿,查迪乘着快马,此次是真的想逃了。眼见战败欲逃的查迪,达龙一手拿着连护手亦沾满鲜血的长剑,驱策黑马追击。

    “这家伙,让我来!”

    奇夫举着沾满血迹的快剑,从侧面追击。

    突然,查迪左脸颊鲜血如注。坐于马上摇摇晃晃的查迪死命紧抓马辔,避免落马,然后大刀一挥,打退了奇夫的第二击,迅速奔逃而去。

    “真是顽强!”

    奇夫赞叹声中,略带讽刺,此时达龙擦拭着长剑,苦笑道:

    “确实是,那家伙是不死之身。”

    亚尔斯兰旁,一名骑士趋近。

    “哦!果真是亚尔斯兰殿下”

    奇斯瓦特立即下马,甲胄铿锵有声,高跪于地。

    “恭迎殿下平安地来到东方边境。培沙华尔城,骑兵二万,步兵六万,赤诚效忠殿下。”

    四周的战乱、讨伐、追击已告一段落。亚尔斯兰确认过部下六人——或者说是同行者,全部无事后才心安。他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向前牵起奇斯瓦特的手。

    “好久不见,奇斯瓦特。因为是告死天使救我,所以我知道你会到来。果然,你正好赶到。”

    奇斯瓦特深深地一鞠躬,看着亚尔斯兰左右部下,流露出事隔多日许久不见的怀念真情。

    亚尔斯兰一行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叁)

    高大宽厚的红沙岩城墙耸立于眼前,从任何角度看来,培沙华尔都是座处处流露帕尔斯武风的建筑物。丝毫无任何一处为无用所设。

    大城门由四块厚木板相叠,夹上大铁皮而成,且为双层打造。东城墙下凿一深濠沟,因此方位正面恰与邻国边境交界。

    亚尔斯兰等人在奇斯瓦特及其众多部下保护之下入城。众人在铺满石砖的广场上下马,并受邀请入玄关。奇斯瓦特行了一礼道:

    “另一位万骑长等着晋见殿下。”

    亚尔斯兰的面前,下是巴夫曼。

    亚尔斯兰觉得他比印象中更苍老了许多。

    “是太子殿下。”

    虽然行礼如仪,但历经百战的老将脸上,其表情、声音似乎隐藏若干复杂情绪。亚尔斯兰周围的战士们,彼此暗自交换眼神。然就目前亚尔斯兰的眼力而言,尚无法看穿此事。反而同情他因年老而动作迟钝所致。

    “辛苦了!”亚尔斯兰亲切地回答。

    “恭请殿下至休息室,昔日安德拉寇拉斯陛下远征东方时,光临此地所坐的椅子尚在,恳请太子上座。”

    奇斯瓦特引介道。

    王子入休息室的同时,奇斯瓦特亦忙着吩咐交办事项,包括随行人员房间的安排,庆功宴准备事宜,皆一一耳提面命。

    七人分成四间房间睡。亚尔斯兰个人、达龙及奇夫、那尔撒斯及耶拉姆、法兰吉丝及亚尔佛莉德四组。亚尔斯兰寝室,为昔日安德拉寇拉斯国王休息房间,几乎集此城堡中最豪华之设备,甚至还附设石砌阳台。其他叁间,都在此房间的左右及对面。可以看出奇斯瓦特设想之周到。

    另一方面的巴夫曼却

    “如果不知道就好了。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可以宣誓永远效忠那看来聪明的王子”

    几位部下看见在微暗的休息室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的老万骑长,各个心中纳闷不已。

    此时,血满满面尚未拭去的查迪。回营向主君报告事情原委,并连连俯首请罪。

    “席尔梅斯殿下,那一伙人,已成功地逃进培沙华尔城。事情搞砸了,真是该死。”

    “不用道歉。即使道歉,也无法让他们再出培沙华尔城。”

    席尔梅斯口气不快。

    他想,若由他自己亲自指挥,也许尚有些收获。他亦非认为查迪无能,只是不合他意。

    之前与那尔撒斯交锋落马后,产生一些跌打损伤后遗症,特别是左手腕扭伤,直到今天早上才能再度上马。

    “那尔撒斯让我落马丢脸,又说安德拉寇拉斯的小杂种的器度在我之上。等我宰了那小杂种,再让你死得凄凄惨惨。”

    下定决心之后,席尔梅斯甩甩左手,仿佛已经不痛了。

    亚尔斯兰一行人,终究还是进了培沙华尔城。然而并非就此了结,应该还有失而复得的机会。

    自己不就在那烈火中重生吗?

    以“吟游诗人”自居的奇夫,入完浴之后,独自在房间饮用葡萄酒,剥食胡桃及橄榄。与昨夜不同,今晚应该是个平安夜,但心里总觉得不快活。

    “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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