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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看书网 www.32kan.com,德川家康7·南征北战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人。一条朝东的小道转向北边,附近有很多为平民而设的茶坊。一个戴水色头巾的人坐在店内的一条长凳上,口中哼着歌,却不断向周围张望。

    “南坊先生。”阿吟出声唤道,却又惊讶地叫了一声。在化名为南坊的右近身后,还有一个看来像是富豪的老者,头戴宗匠头巾,正坐着饮茶。阿吟一眼就认出,那是纳屋蕉庵。蕉庵望见阿吟,毫不惊慌,如视她不见。

    “我的事完结了,我也该回去了。茶钱在这里。”

    阿吟松了一口气。蕉庵定会在附近守护着右近。但是,为何在自己见到右近以后,蕉庵才说事情完结了呢?这话有何深意?阿吟双手抱胸,在右近身边坐下。蕉庵无事人一般离去。

    突然起了一阵风,阿吟的肌肤感觉到了晚秋的寒意。

    “阿吟,你终于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我心乱如麻,来看看。”

    “如我说,我是因为爱慕你才来京都,你会嘲笑我吗?”

    “切莫说笑。今日连加藤主计头大人都如临大敌般巡逻呢。”

    “负责巡逻的不只是加藤一个。石田、增田也都瞪着血红的眼睛在找我。”

    “那你还”

    “阿吟,我对天主发过誓,要忠诚。”

    “对天主忠诚?”

    “正如你所见,就算关白下令,我也不会放弃信奉。”

    “你可真是坚定啊。”

    “但是,还有二者,我却不能不忠于它们。”

    “它们是”

    “一个是关白秀吉,还有一个是茶道。”

    阿吟重新打量着右近。夕阳渐渐淡去,右近被箭头划伤的侧脸,流露出惊人的男子气概。阿吟心道,细川大人和右近大人究竟谁更武勇呢?从年龄来看,右近要年轻二三岁。但是二人都到了精力充沛的壮年期。若自己嫁与右近为妻阿吟有些难过。她若嫁给右近,定会要他停止流浪,拼命让他放弃信奉洋教。

    “为了我的忠诚,因为思念你,我混进了京城。”

    “说起来,青梅竹马之情确令人难忘。”

    “我首先要表明我对关白的忠诚。”

    “要怎样”

    “我想要你告诉利休居士,让居士去说服关白,让他莫要再继续这个茶会,就到今日为止。”

    “到今日为止?”

    “是!”右近用力点了点头“已经有很多刺客混了进来。总之,如果这个大茶会持续十日,九州定会发生暴乱。你能否找机会告诉他?”

    “这便是在对关白尽忠吗?”

    “正是。佐佐成政做上肥后之守,实施暴政,洋教徒便打算利用这十曰,发动一场可怕的动乱。我这么做,一为表明对关白的忠诚,一为阻止无知的信徒作无谓的牺牲。”右近轻声笑了“此行若能成功,右近以后就一生以茶道为乐。想到这个,我心里一乐,就忍不住说出了对你的爱慕之情,哈哈哈!”

    右近的笑声中含着落寞,还有松风般洒脱的性情。不放弃信仰,但也不怨恨秀吉,以爽朗的心情投入喜爱的茶道,这种境界,的确是可望而不可即。要达到如此境界,却定要走过不少艰苦历程。

    “我知道了。”阿吟微笑看着右近,道“阿吟竟能得您垂青深感荣幸。”

    “那么,希望你说给居士,再让居士告诉关白。这事要最先让关白知道。”

    “南坊先生,今后你去哪里?”

    “这”“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打算,应该无碍吧。”

    “哈哈,你误会了。你不必担心。我有许多茶道的朋友。”

    “你又要回到小西大人那里去?”

    “不。”右近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我去向教友请求庇护,定会给他们带来诸多不便。我会暂时留在边境。”

    “你会到蕉庵先生那里去?”

    “这个嘛可能我会去拜隆达为师,暂时学学三弦,或者,去加贺隐居,做一个茶道师。”

    “这么说来,南坊先生和前田利家大人来往甚密了。”

    “这都是拜居士所赐,茶道的朋友比武道的朋友有益啊。”

    “这倒也是”阿吟想起了细川夫人。右近和细川忠兴交情不浅,去细川夫人处避难,或许无妨。夫人看在教友情分上,定会帮助右近。她遂道:“南坊先生,天渐渐黑下来了。”

    “是啊,人也越来越少了。刚才所说之事,请你千万”

    “你若遇到困难,可去找细川夫人。”

    右近点点头,站了起来。太阳已经下山,茶店里也只剩下他们二人。阿吟有些不舍,但仍然果断地施了一礼“请你多加小心。”

    “你也是,好好照顾孩子。”

    阿吟刚刚走出两三步,只听一声“不许动”从苇帘子的阴影里,呼啦啦钻出四个人来,把二人团团围住。阿吟大吃一惊,伸手按住怀剑,看着右近。右近则微笑着站在那里。这四个人,个个都是全副武装、负责巡逻的侍卫,不知足谁的手下,但是他们显然认为右近有些棘手,阵势布得毫无破绽。

    “各位却是为何?”

    “你们刚才的谈话,我们全都听到了。”

    “哦,那就没必要内报家门了。”右近道。

    阿吟急忙摇手道:“我乃是关白大人的茶道师千利休之女阿吟。这位是我父亲的弟子,从加贺来的南坊先生,他甚喜茶道,今日来参加这个茶会,我们偶然在路上遇见,于是一起叙叙旧,说话问不觉天黑了。各位大人辛苦了。”

    但他们对阿吟的这番解释毫无反应“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就把你们捆起来。”

    “你们还在怀疑?”阿吟怒道。

    “少废话!”

    “何必如此?我真是利休的女儿、万代屋的遗孀。”

    “我晓得!”一个比其他人高出一头的侍卫道“你的身份我知道。但是这个男子,他并不是南坊。”

    四人向前一步,缩小了包围圈。右近冷笑一声:“你们几个乃石出治部手下吗?”

    “我们是谁的手下,跟你无关。我们奉命搜查可疑之人。”

    “奉命?我明白了。”右近道“阿吟,你也听到了。可疑的人是我,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你赶快回去吧。”

    “可是”

    “我见到他们的头儿就清楚了。不用担心,趁天还没黑,你赶快回去吧。”

    阿吟看到右近眼神甚是镇定,还留有笑意,不禁心下一惊。右近不愧是一员猛将,临危不惧,也不乱方寸。阿吟决定离开,她须把右近的话转告父亲,遂施礼道:“南坊先生,我听您的。”

    “嗯,要多加小心啊。”

    “您也一样。”

    “我日后应还会来京都,请你代我问候师父。”

    阿吟迈开步子。那四人互相看看,点点头,让开了道。右近放下心来,直到已看不到阿吟的身影,他还站在那里。

    周围很快暗了下来,茶客也变得稀稀落落。风吹过松树梢,发出冰冷的声音。

    “走!”

    右近怔怔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要走之意。

    “走!”那个高个子又喝道。

    高山右近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过了好久,他才柔和地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对方不知所措,终于,一个人焦躁地吼了起来:“知道义怎样?”

    “哼!我便是高山右近。”

    “你要是还不走,我们就把你捆起来,拖着走!”

    “那我也得乖乖地让你们捆才行。”

    “你还想动手?”

    “我知你们是石田治部手下,若是加藤主计头或细川忠兴手下,让你们拖走也无妨。他们都是明理之人,治部却不是,他本就与我不和,还常在关白面前说些天主教的恶言,不置我于死地绝不罢休。”

    “你走还是不走?”

    “要是被你们拖走,必一去不返;留下来,还能活下去。若是你们,会怎么做?”右近沉声问。

    那高个子侍卫跳了起来:“你无论如何都会没命,我们奉命格杀勿论。”

    “哦?”右近犀利地看着四人,低声笑了“你们说谎。”

    “我们说谎?”

    “凭我纵横疆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四个一起上,也杀不了我。”

    “可恶!”

    “依我看,你们休要动手为好。我不想杀生。”说完,右近转向北边,大步流星走了四五步。

    “嘿!”高个男人大喝一声,挺枪追了上去。

    “啊!”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喊,男人躲闪着,将长枪甩出手丢,他腹部挨了右近一拳,立时仰面倒下,有两个人逃开去,想去叫帮手。剩下的那人,腿抖得厉害。

    右近拿着枪,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人。“我并没杀他,过一会儿他自会醒来,你带他回去吧。告诉治部,说高山右近是为了见爱慕的女子而来京都,不是来杀人的。治部清楚你们非我对手,他不会为难你们。”右近说完,转身离去。这次没人追上来。他们一边感叹,一边离去了。

    茶店旁边的苇席还是老样子,但已经没有人影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大茶会,第一天傍晚,就孕育着可疑的风云。这恐连秀吉也没有料到。

    当日夜里,在茶屋四郎次郎清延家中,从茶会回来的家康、四郎次郎、纳屋蕉庵,以及陪同家康而来的永井直胜等人,借着烛光闲谈。

    “茶会今天就结束了吧。”说话的是纳屋蕉庵,家康和茶屋都没搭话。只有听说茶会要持续十日的永井直胜露出了惊讶之情。他环视在座的人,谁都似没有反应。

    茶屋道:“说起来,今日的压轴戏就是山科的耍宝。”

    “对了,他究竟是谁?”家康问道。

    茶屋道:“一个怪人罢了。不过如让他听到这话,定会生气。他只是想大大讽刺关白大人一番。”

    “那人是否坐在一个差不多有半间屋子大、伞柄有近八尺长的朱漆大伞下?”

    “是,伞差点盖住了苇席。伞下铺着鲜红似火的毛毡,釜架在风炉上,边上放着西洋人用的烟壶,烟雾缓缓从壶口喷出来。”

    蕉庵道:“茶,还有烟雾可是这般嘲讽,不知关白明不明白。”

    家康对茶屋道:“那位学人呢?”

    “大人是说那位创立新学说的藤原惺窝先生?”

    “是,我希望能在这次回骏府之前见见他。你能帮我引见吗?”

    蕉庵从旁插嘴道:“大人指的是那个态度生硬的男子”

    “我想见见他,被他拒绝了也无妨。他有些学问。人的想法各有不同,不可能统一,就连佛教也有不同的宗派。战争结束了,需要有人来整合这些东西。”家康甚是严肃,与此刻的场合有些不相称。茶屋四郎次郎差点笑了出来,他慌忙忍住。他想起了家康受命做秀吉的舞伴,摇晃着肥胖的身躯跳舞的样子。

    茶屋四郎次郎感觉家康终于明确了心态。不难想象,必然有很多人认为,德川家康也无法抵抗秀吉,因而屈服了。但四郎次郎明白家康,他要帮秀吉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这是他自信长时代以来唯一的愿望,目前一切顺遂。他并未屈服于秀吉,是因为他认真地去发现秀吉为政的不是之处。在家康看来,茶道和五山僧侣都不能平复战后的人心,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学问”家康最近热衷于读书求教,似要借鉴贞观政要和吾妻鉴。

    在战乱频仍的时代,武力决定一切。自从镰仓时代以来,这便是武士的信条。但是,它却不能用以治国。于是,家康打算取圣贤之道,择其精华以匡扶世道人心,故,他才提到藤原惺窝。

    茶屋答道:“在下明白了,马上去办此事。”

    蕉庵又插嘴道:“德川大人,学问同然重要。但当前还有一事,您必须思量。”

    “除了学问以外,还有何事?”

    “这比起小田原的北条经常购买火枪之类,要重大得多。”

    “究竟是何事?我竟全不知。”

    “这也是鄙人昨日才打听到的。关白秘密派遣博多的岛井宗室去了朝鲜。”

    “去朝鲜?”家康微偏着头“这是真的?”

    纳屋的脸色立刻变得僵硬。“在下怎会在德川大人面前说谎?看来关白真在考虑出兵朝鲜。因为皇室和我等志同道合,我们自不会害怕和朝鲜之战。但,这次的大茶会才举行一日,九州就开始骚乱,关白大人又是个一意孤行之人。德川大人,您是否也该参与京城政事,协助关白大人?”

    家康不答,但他已有了主意。虽然很多重臣都不赞成家康始终屈居秀吉之下,但他在尽量避免与之一战。

    “哦,这确当尽心思虑。”茶屋四郎欢郎感叹了一句,开始为大家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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