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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看书网 www.32kan.com,魔女情潮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速地滚动,尾随高大元进入甬道。

    大群高手涌入,堂中已人去堂空。

    “进去搜,不可分散。”领队的陆大仙急急下令:“小心误伤自己人,避免和那混蛋拼兵刃。”

    大概两教一社的人,都知道高大元的刀可怕,在屋内交手,人多反而不易施展。三两个高手,那敢和高大元在兵刃上赌命?

    用暗器攻击,是唯一减少伤害的上策。

    情势对高大元不利,被人堵死在屋子里难以施展;更不妙的是,他要照顾杜英。

    甚至,他得分心照顾施明秀,至少在他的力所及处,不能让苍天教的人涌人杀死,他对施明秀的生死,仍有强烈的关切,因为他的确有点喜欢施明秀。

    他自己心中明白,他的确无法下毒手杀死施明秀,当然也不希望这位他喜欢的女人被人杀死。

    他不知道来了多少强敌,对那些暗器不陌生,唯一的念头是出去,在屋外才能有施展的空间。

    前面院子被堵住,只好从屋后脱身,连穿两处房舍,农舍的房屋难分东南西北。

    冲入一座有天井的小厢,一声沉叱,他超越在前面急窜的杜英,刀光似奔电,锲入扑来的三剑一刀中,先一刹那将杜英拨倒,千钧一发中躲过暗器群的袭击,他也从暗器丛的侧方冲出,刀下绝情。

    风雷乍起,刀光闪烁中,洒出满天血雨,四个涌入的人在刀光下崩溃。

    跟来的施明秀与另一女郎,晚来一步没看清状况,逃走要紧,随后冲入天井。

    很不妙,屋顶人影与剑光倏然下射。

    “伏倒!”砍翻最后一个强敌的高大元,急叱着斜升而起,挥刀急进。

    “挣挣”两声暴震,火星飞溅,光临施明秀背部上空的一把飞刀和一把剑,险之又险地被刀拍飞。

    施明秀也及时下仆,逃过侧方刺来的另一支剑,惊出一身冷汗,仆倒向侧急滚脱出危境。

    可是,她的同伴却永远起不来了。

    扑下天井的共有七个人,暗器与刀剑从天而降。

    沉叱如雷震,刀光飞施左荡右决,刀气爆发的锐啸声慑人心魄。他那把刀已经失去刀的形态,似乎已幼化为连绵闪烁的眩光,人影移位的速度极为惊人,刀过人倒,兵刃一接触便生死立判。

    另四名高手根本封不住他无孔不入的刀光,一掠即过如汤泼雪。

    “不能上去,跟我来。”爬起的施明秀惊恐地叫,没有勇气跃登屋顶:“地窟有地道逃走。”

    杜英踉跄奔入小天井,只感到毛骨惊然,这先后的刹那间,对方共有十一个人,被难以置信的速度杀死了。

    她被高大元拨倒,几乎被暗器击中,倒地时碰中墙壁,撞得晕头转向,根本没看到搏杀的情景,反正在她爬起冲出天井时,惨烈的搏杀已经结束了。

    十一个人头断腹开,没有一个活的。

    她感到浑身发寒颤,双脚发软快要支撑不住了。

    “走!”高大元扶住了她,血腥令她更惊恐。

    高大元已别无选择,跟着施明秀重新钻入房舍深处。杜英被半挟半挽拖走的,情势已不由人权衡利害得失再采取行动。

    弥勒教在这家农舍借住一昼夜,知道农舍设有避兵地窟地道合情合理。

    刚钻入幽暗的房舍深处,从前面跟入的大群高手到了,晚来了一步,已无法与从天井堵截的人会合,那些人已经死了,满地尸体,把大群高手惊得心胆俱寒。

    地窟与复壁夹墙,是一些大户人家,急难时暂避灾祸的地方。

    有些甚至加筑地道向外面逃生,出口必须远离房舍村落,工程浩大,一般人家无力建造,能建一座地窟已经不错了。

    虽如果不急,便躲到府城或远走他方。

    所以地窟只能应急,不可能供长期躲藏。

    这家农舍的地窟建得不错,位置远离房舍,但没有外逃的地道,只能躲藏。好在有三道宽仅两尺,高仅四尺余的坚实窄门,不便用木柱碰撞或用斧劈,上下的地道窄,没有用力破门的空间,所以颇为安全。

    入侵的人即使找到秘门人口,也没有充足的时间攻破三座结实坚牢的窄门。

    窟不大,长丈六宽丈二,通风管道隐秘良好,备有水粮应急,枯等十天半月毫无困难。

    入侵的人不可能久留,地窟相当安全。

    施明秀敲亮火招子,点燃了一支单柱烛台,室中大放光明,居然没嗅到霉气。

    看了地窟的格局,高大元心中一宽。

    当然,他知道苍天教的人,不可能在农舍久留,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搜寻地窟,弥勒教的高手不久定可赶到声援。

    他并不知道,苍天教的人以为他冲破樊笼走掉了。

    “唷!你对这家农舍相当熟悉呢!”他扶杜英坐在木板床上,杜英仍在战栗不安情绪未复:“通风良好,不怕有人放火,在这里歇息恢复精力,相当安全。”

    “苍天教在宁国府有朋友协助,我们也有。”施明秀在另一端坐下,显得苍白的脸庞反而秀气些:“这一家农舍,就是我们芜湖秘坛重要弟子的朋友所有。苍天教在芜湖像飘萍,居然妄想和我们争地盘。他们挟持了皇甫家的人协助,皇甫俊在府城有朋友,在敬亭山的朋友更有势力,所以你的行踪他们一清二楚。你把我坑惨了,高兄。”

    “咦!你怎么怪我?我与你们的人,本来就誓不两立呀!我只关心你,其他的人,哼!”“你找上头来,等于是把苍天教的人带来了。”施明秀懊丧地说:“我们五个人昨晚快累垮了,所以没随祖师堂两位天尊出动。

    你却鬼魂似的出其不意找来,苍天教的大群人马随后涌至。我的四位姐妹天啊!你杀了我吧!我”

    “小宝贝,我那舍得杀你?”高大元走近,放肆地挽住施明秀的肩膀:“要杀你早就杀掉了。由于我喜欢你,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

    你们的祖师堂天尊居然赶来了,可知你们的芜湖秘坛极为重要,扼住了南京的咽喉,进出南京易如反掌,难怪你们不许苍天教立足,好,我找你们那位祖师堂天尊。”

    “你你找他们?”

    “谈条件。”高大元倚在旁坐下,眉飞色舞:“你们总香坛设有三十六天尊,全部是元老级的道力通玄大法师,地位非常高,应该可以作得了主。”

    “你的意思”

    “我要你,这是交换条件,把你让我平安带走,我不再追究或报复他们迫害我的一切恩怨,够公平吧?我这人是相当讲理的。”

    “你”施明秀焦急地要将他推开,白费气力。

    “他们如果不肯,哼!我会杀得贵教鬼哭神嚎,所有的账一起算。小宝贝,你在贵教的地位一定相当高,至少比芜湖的坛主高许多,希望那两位护天尊能作主放你出教,以免血流漂杵。”

    “高兄,你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施明秀不再挣扎,任由高大元挽得紧紧地:

    “你既然喜欢我,要我,唯一的办法是随我拜祖师爷,我将会死心塌地做你的女人。我在教中的地位不算高,东路巡察中的一个而已。但我是小少主的养女,身份颇为重要,我就可以作主决定是否跟随你,只要”

    “只要我拜你们的祖师爷。”高大元接口:“抱歉,我没有拜鬼神菩萨的习惯。苍天教一天日月星三朝拜;你们昼夜两礼拜。老天爷!一天到晚不断地礼拜磕头,这日子那能过呀?我不杀你,你杀掉我好了,我这一辈子,除了拜父母师尊之外,膝下有黄金谁也不拜。

    为了你一个女人去入你的教扮磕头虫,我又没发疯,你如果坚持找死,不瞒你说,我并不太介意,世间漂亮的女人多得很。眼前就有一个苍天教的龙大小姐,我中意她还比认识你早,早晚我会把她弄到手带走。苍天教的大麻烦刚开始,并不能因为我喜欢龙大小姐而减轻灾祸。”

    “我”施明秀愤怒地要站起。

    “你喜不喜欢我无关宏旨,我要定了。贵教迫害我,我有权向贵教讨公道。如果你是三贞九烈的女入,或者是不相干的普通大闺女,我告诉你,我连多看你一眼的胃口都没有。我这种在江湖玩命的刀客,从不沾惹正当的女人。你们如果不招惹我迫害我,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横刀夺爱的不光荣事故。”

    这番话在一个美丽自负的女人耳中,等于是一连串不悦耳的轻雷。更像无情的利刃,割刺女人脸上的美貌和自尊。即使不是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听了这番话也会火冒三千丈。

    “你这天杀的坏胚!原来你喜欢我的话是骗人的。”施明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激怒得双手一推,跳起来拳爪并施,展开了空前猛烈的狂攻。

    贴身攻击其力不易爆发全劲,爪指的威力比拳掌大得多,五官如被女人的尖锐指甲抓中,伤势肯定会比拳掌击中重得多。

    高大元存心激怒这位大美人,所以早有提防,双手左格右拨,上下拂动快逾电闪,一面灵活移动,把狂猛攻来的,双手爪一一错出偏门,保护着头面要害,有效阻止施明秀拉远距离;远距离可以用绝学全力一击。

    电光石火似的对架中,偶或也在对方的胴体来上一两下拍击,’劲道恰到好处,不至于造成伤害。1长长的木棚床,占了一半空间,活动的宽度仅六尺,那有空间施展?”

    和一个形如疯狂的暴怒女人贴身相搏,情景极为恐怖。

    尤其是男的一方不能下重手,所以几乎注定了要倒霉。高大元虽然武功深不可测,身上也挨了不少记重击,爪抓指插膝顶肘撞绵绵及体,还真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不可能完全封住浪涛似的攻击,衣裤被抓破了好几处。

    杜英站在高大元身后,根本插不上手。

    “她是祸水,毙了她!毙了她”杜英兴奋的叫声,表示出心中的愉快,把施明秀看成祸水,需除之而后快。假使她先前站在对面,恐怕早已迫不及待动手了。

    砰然一声大震,施明秀突然被摔倒在棚床上。

    “彼一时,此一时,你知道吗?”高大元紧压住仰躺在床上挣扎的施明秀,腔调怪怪地:“喜欢你其实并不假,不然你那能活到现在?但在你表示不可能跟我之后,我不能再喜欢你了。小宝贝,你很可爱,但我更爱自己的命。凭你,还不能让我和你生死相许。”

    “罢了!我身不由己,那能怨你骗我?”施明秀放弃挣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我这种追逐权势、名利、享受的人,必须具有各种技巧和手段争取利益。会骗,也是手段之一。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早该用骗的手段对付你了。”

    “哦!你似乎”

    “如果用骗,我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会代表本教给予你万千优待,会”

    “好了好了,再会下去,可能会给我一座金山,给我千百个绝色美女。”

    “是呀!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甚至你没想到的,我也毫不迟疑地主动许诺。一旦你落在控制中罢了,我不能骗你,因为”

    “抱歉,我那些话的确说重了些。”高大元温柔地扶起施明秀在床上坐下:“你知道,要对付仇敌,必须有仇恨的理由,没有仇恨也要找借口,这样才有理直气壮的奋然杀搏意念,可增加勇力和气势。施姑娘,如果我真喜欢你,我拼斗贵教的气势,至少也弱了三分。

    如果我对你毫无感情,该多好?向你们的人挥刀,威力一定可以增加一倍。今后,我希望你尽量避免和我窄路相逢。去告诉你们的人,赶快带了所有的爪牙向后转,还来得及。”

    “高兄,他们决不会放过你的。”杜英大感失望,高大元居然放过这妖女,她不甘心:

    “这妖女身不由己,肯定会再三向你我下毒手。永除后患一劳永逸,高兄。”

    “不行,目下是患难相共,不可互相残杀。”高大元断然拒绝永除后患:“好好歇息,半个时居后再出去。”

    施明秀狠狠盯着杜英片刻,眼中有凶狠的神色流露,欲言又止,最后取了烛台至壁角的小灶台,生起火烧水准备彻茶,一面动手生火,一面仍用目光留意高大元的一举一动。

    杜英傍着高大元坐在床口,暂且抛开先前的不快,对高大元放过仇敌的举动极感不以为然。

    高大元早该将妖女毙了的,双方已经是死仇大敌,没有可以和平处在一起的必要,早些杀掉仇敌,以先后患无穷。

    高大元与妖女贴身相搏的出手情景,她并没看到真正交手的状况,只知双方的速度惊人,缠斗的手法变化难测,她即使能站在一侧旁观,也无法看清。但她心中雪亮,两人都没用上绝技秘学相搏。

    高大元自始就不打算把妖女摆平,手下留情没把妖女当成敌人。而妖女只是被逼急了,情急胡乱出手毫无章法。因此,她感到不是滋味。

    高大元喜欢妖女,她更是气恼。

    虽然高大元最后所说的那些话,等于是推翻了喜欢妖女的表白,但也只是嘲弄性的否认而已,喜欢的成分仍然存在。

    要不,妖女不死也将大吃苦头。

    “高兄,这妖女将是一大祸害。”她紧偎在高大元身侧悻悻地低声埋怨:“你不杀她,日后她会不借用千方百计要你的命。什么患难相共?哼!你在伸手救助仇敌。”

    “她带我们到地窟藏身,没错吧?其实你也该谢谢她的,如果无处可躲,和大群疯子一样的不要命跟高手拼命,兵刃暗器齐飞,我自己已无法应付,那能照顾你的安全?说不定你我都会被杀死在屋子里呢!不要担心她对我的威胁,她还奈何不了我。”

    杜英默然。高大元说得不错,当时要不是高大元快了一刹那,冲进先把她拨倒,她很可能被暗器当场击毙。

    在屋子里无法施展的地方混战,自保已是不易,那能保护其他的人?她决不可能活着冲出屋外。

    屋外,很可能有更多的高手一拥而上。

    气消了不少,她瞥了正在烧水的施明秀一眼。

    施明秀穿了罗衣罗裙,像高贵的淑女。现在,却像一个勤劳的小媳妇,颇为专注地操持家务掌厨,显得不伦不类极不调和,幸好还不至于手忙脚乱,火已经生旺,一壶水正发出沸前的响声。

    她在想:这妖女不仅是会歌舞祭神,而且会下厨,不知是否会女红?如果会,那就可以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应该找一个正常的男人成家过日子。

    “高兄,刚才你所说的话可是真的心?”她碰碰高大元的臂膀,低下头语音柔柔地:

    “我是指你喜欢与不喜欢妖女的那些话。”

    “别当真,杜英。”高大元抬手拍拍她的肩膀:“俗语说,相骂无好口;气头上的话,骂的话是不会计较是否过于狠毒的。”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更低了。

    “那是无可置疑的。”高大元毫无机心泰然说:“喜欢的范围大得很呢!我把你看成朋友,不喜欢的人能成为朋友吗?除非指酒肉朋友,而你我却是真正共患难的朋友,现在还在携手进出生死之门呢!那是不同的,知道吗?”

    “你你知道我我意何所指”杜英的语音几乎低得难以分辨字句了。

    “哦!你”高大元突然声调一变,扭头向杜英注视。

    烛光幽暗,地窟中烛光的亮度有限,但相距甚近几像耳鬓厮磨,仍可看清杜英涌霞的脸蛋。

    高大元听出施明秀所说的话有语病。这位小姑娘的话,就是针对那些语病而发的。小姑娘对男女情怀不但敏感,而且早熟。

    警觉心油然而生,他不喜欢这种转变。

    他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在男女情爱中找寄托的心情和准备。

    正如他向施明秀所说:“他这种在江湖玩命的刀客,从不沾惹正当的女人。

    正当这两个字,本身就具有争议性,因为每个人对正当与否的看法不尽相同,甚至观念上就南辕北辙。所以,对象的评量也有甚大的差距。以杜英来说,谁能认定这位爱管闲事,身份加谜的小姑娘,是不是正当女人?是行为正当呢,抑或是为人或出身正当?

    “你还小。”他汉了一口气,再拍拍杜英的肩膀:“等你在外游荡了一段时日,看多了世间的众生像,知道自己所选择的方向,便可以了解你今天的想法,是如何错误与反常了。

    哦!也许你应该独自进行你的游程,天暴星那些人,不会再对你追缠不休了,我要在这里彻底清除他们,不让他们再在大江这段江水为非作歹。”

    “你你要我自己走?”杜英吃惊地问。

    “是呀!我邀你游黄山,用意是怕你在大江左近行走时,遭到天暴星那些人大举寻仇报复。目下天暴星的重要爪牙快死光了,日后他还得面对大江之豪,尚义小筑林大爷的雷霆清除厄运,对你已毫无威胁。他躲得比任何人都隐秘,很可能躲到海角天涯藏身,你可以放心大胆往来,四海社瓦解势所必然。

    杜英,我本来反对你小小年纪便在外游荡,但我无法阻止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

    如果你停止游荡,我非常高兴。”

    “这个”

    “像你这种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在外独自仗剑游荡,存活率是非常低的,你承担不了失败的可怕后果。听我的劝告,回家吧!不管你出外游荡的目的什么,这目的一定不怎么切合实际。”

    “高兄”

    “不必说了。”他抢着说:“我在江湖玩命的目的,与你完全不同。所以,萍水相逢助你一臂之力,见义勇为我义不容辞,陪伴你长期帮助你,那是不可能的。这里的事,我要尽快作一了断,再安排你的去向。好好歇息,养精蓄锐,出去可能有一场决定性的大搏杀,你最好能保持袖手旁观的地位。”

    杜英正想分辨,施明秀已端着粗制的托盘,送来三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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