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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看书网 www.32kan.com,龙王界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林石镇的城隍庙里有一口水井,按照老人们的说法,这口井虽然在山林之间,但是地下的水脉却和不远处的怒江相连,若是能够遁着水道前行,必然能脱困而出。陈堪解说着众人求生的唯一途径,只是桀枭一副浏览器上输入..c-n-”心无所动的模样,就连那淘气的小鬼头敖彦,似乎也失去了兴致,懒懒地缩进桀枭不怎么暖和的怀抱里。

    这哪里是求生之路,分明就是去找死啊!敖彦在心中唾弃陈堪这种指挥傻子的姿态,既然这么有把握,干嘛不自己去,这可是投井啊,凭自己这块料,只怕不是淹死就是憋死。

    “本来这事该是老道亲自前往,可是这口水井只有尺长的直径,仅仅只能容纳一个少年通过,而水井上下是用一整块青铜石雕琢而成,深逾数丈直入地底,青石内外更是有禁术之阵,即便老道道术还在,也无力一探。”仿佛是明白温家兄弟如此态度的原因,陈堪在述说了大致之后,立刻开始解释起细节来“老道有避水珠一颗,既能在水底留出空隙,又能照亮水中路途不至于迷路;另外老道再教授你们先天胎息之书,这不会被神龙障所限制,作为你们在井下以防万一之用。”

    先天胎息之术一出口,桀枭就心动了。

    虽然这种功夫不属于法术、修行之列,却是一切修行的基础,因为学会了先天胎息之术,就代表着可以不用鼻子呼吸,而是依靠全身的毛孔,而所呼吸的不再是单纯的空气,更多的是吸收游离在空气中的各种精化元素,这对苦于修炼无方的桀枭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至于敖彦避水珠这三个字的份量就已足够。

    先天胎息术的学习并不困难,对于桀枭这个曾经读遍妖界书记古典的人来说,更是轻而易举。反倒是敖彦,尽管很努力地学习,但是很遗憾,就如同不久前龙王车内与敖玄殿下的遭遇一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先还兴致勃勃的敖彦已经睡得毫无形象可言了,甚至连到了出发前,都没有醒来的打算。

    望着水井边上正俐落地检验着用层层油纸紧紧裹好的干净衣服的桀枭,陈堪不放心地嘱咐着:“如果你们上了岸,只要把衣服中的那块玉石摔碎就好,我的好友会立刻赶来的,你只要把此处的情况告诉他就足够了,只是千万提醒他,小心附骨魔虫。”

    桀枭没有答话,只是在检查完一切后,伸手把那个睡得直打呼的小东西一把抓在了手里,然后恶狠狠地拧住了敖彦那透着可爱的微红的小脸蛋。这让陈堪突然觉得,这两人的确是兄弟,下手都干脆而凶狠,敖彦在咬桀枭的时候,似乎也是同样不计后果。当然接下去的一炷香时间是完全属于桀枭和敖彦的,你来我往的交手中再一次向陈堪充分地展现了彼此之间的“亲密与和谐”

    终于要出发了。

    只是当桀枭打算往井里跳的时候,趴在桀枭肩头、嘴里咬着那颗避水珠的敖彦突然有了新的状况,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敖彦一边抓住了桀枭的发髻,狠狠地往后猛扯,一边向陈堪伸出白嫩的小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迅速地和拇指的指腹摩擦着,暗示着一个所有世界都通行的意义给钱。

    顿时井边一起跟来为他们送行的人们扑倒了一大片。

    沿水道离开的路程很顺畅,闪烁着荧火般微弱光芒的避水珠固然顺利地将周围直径一公尺左右空间内的水都挤了出去,而水道顶端的空隙也向两位少年提供了足够多的流动空气,多到甚至让桀枭顺利地点燃了随身带着的火褶子,在黑暗的水道中引燃的火种有着比地面上更加耀目的光亮,狭长的水道顿时被照亮。那是堪堪容纳一个成*人弯腰走过的小道,上下左右的石壁因为经年累月的冲刷而未曾留下什么藓类植物,光滑得犹如经过处理的大理石地板一般,而水泽的润滑更是在黑暗中为水壁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泽。

    越往前行,水流似乎越急,而水道也逐渐宽敞了起来,渐渐偶尔能看到一两条小小的鱼儿从身边游过,周围的石壁也有了点点深绿的光泽。桀枭手中着的火褶子已经换了三个,估计大概走了快有一个时辰的光景,眼前的水道依旧深远,不过总算没有出现什么令人头痛的岔道之类。只是一路行来静寂无声,对于敖彦来说,最初的好奇已经完全被无聊取代,尽管一路上拿着避水珠的他没少找机会欺负那些可怜的小鱼儿。于是敖彦选择为自己寻找新的乐趣。

    把避水珠牢牢地塞进桀枭的发髻里,敖彦慢慢地改变坐姿,骑上了桀枭的脖子,然后就在桀枭的脑袋上开始清点陈堪临行前交给他的“差旅费”也许是被敖彦突如其来的表态给吓到了,陈堪没有拿钱,而是直接把衣袖里的钱袋双手奉上,不过正是因为陈堪乖乖把钱袋上交,敖彦才没有继续就“差旅费”问题为难大伙,这也算是老实人的幸运吧。

    虽然敖彦不清楚这个人间世界的具体执政单位和势力划分,但是至少从陈堪的钱袋里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还是蛮便于携带的,几张类似于纸币的银券,面额不大,多是十两一张的银券上的文字倒是和繁体中文有些相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敖彦还是把银券拿到桀枭面前要求某人“看图识字外加说明”只可惜在妖界土生土长的妖王陛下,尽管对于人类的文字不陌生,能够将银券上的字都逐个读出,但是对于人类痛用货币的兑换和使用显然也是大外行,当敖彦用他那奶声奶气、外加口齿不清的话语询问:“一两星(银)子恩(能)狗(够)卖多小(少)肉包包”的时候,桀枭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不过敖彦根据经验判断,就陈堪那清水老道,估计身上也不会放太多钱希望这些钱足够自己买点特产吧。

    把钱袋小心地收好后,敖彦开始为这无聊的旅程寻找下一个娱乐项目练说话。

    对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而言,听和说是两个完全陌生的范畴,需要周围的人,不断地重复再重复,让这个音调牢牢地被记忆,然后被模仿,最后才能成为语言沟通的基石。只是这些对于敖彦来说都不是难事,因为他不算是真正的婴儿,充其量不过是个伪婴儿罢了,语言上的最大障碍不是来自于意识,而是来自于还未完全发育完成的声带。

    生理上的不完整,约束了敖彦说话的能力和**,要知道一个正常人在近十个月的时间里不能说话的痛苦是很难形容的,更何况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穿越时空的敖彦,他更加希望找个人倾吐自己的神奇遭遇。所以当那夜意外地发现自己能够吐字发音时,敖彦便难得地开始努力勤奋,光看他好些日子没有去骚扰看门的阿黄,就知道他有多努力在练习说话了,每日对着有些模糊的铜镜练习发音,从国语音标到英文字母、从阿拉伯数字到久违的口头禅,甚至时不时地还练习一下类似于“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高难度的绕口令只是练习到最后的发音往往会变成:吃噗噗噗噗噗噗屁,不吃噗噗噗噗噗噗屁。

    今天敖彦为自己选择了一个说话的进阶课题:唱歌。歌曲名称:洗刷刷。

    于是幽静的、千百年间无人到访的地下水道里,一个柔嫩却又异常怪异的歌声,一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歪歌沿着流水的缝隙,渐渐地在黑暗中扩散开去,含糊不清的歌词中,倒是有两句随着反覆的练习越来越清晰了起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事实上这首歌之所有能够成为敖彦的首选就是因为这两句“深得我心”的歌词。而他能够记下的,也只有这两句歌词。

    桀枭很努力地忍耐着耳边回响的音调,用荒腔走板、五音不全都不能完全形容概括,也许噪音算是一贴切的形容。此刻他真的很想把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小家伙抓下来暴打一顿。这个小鬼,先前拿自己的脑袋当桌子点钱用,自己是忍了,但是现在居然胆大妄为到把自己的脑袋当作鼓,这就实在是太放肆了,而且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身体还不老实,扭啊扭地,把原本在黑暗中探询位置的高压和紧张气氛扫了个干干净净。此刻要不是因为桀枭一手拿着火褶子,一手拿着包裹,实在无法腾出手的话,恐怕他早就暴走了。

    不过不知道是那两句歌词触动了桀枭,还是耳朵终于适应了敖彦的鬼哭狼嚎之音,桀枭的怒火在那诡异的音调中静静地平息了下去,最有趣的是桀枭也忍不住开始轻声哼哼那听起来怪异却琅琅上口的歌词,甚至在敖彦吼累了、再度趴在桀枭脑袋上睡着之后,桀枭依旧在哼唱着,直至所有的火褶子都用尽,山水道中只剩下避水珠萤火般的光芒,以及光芒下重叠的两个小小的身影,还有那越传越远的歌声

    水道的出口就要到了

    正如陈堪所说的,林石镇的水井果然是直通怒江的江底,从怒江江底的水道口走出来,攀附着陡峭的江底岩石,小心翼翼地爬上岸,没有顾及先整理行装,桀枭就已经按照陈堪的嘱咐,把那块求救的玉石摔碎在岸边的青石上,看着那一缕青烟从碎玉中出现,桀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身后奔腾的江水,由于速度极快,在江心遇到逆流的暗潮时,竟然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旋涡,要不是因为自己手上的避水珠,恐怕怎么都无法从这激流中全身而退吧。

    望着怒江的激流,桀枭第一次开始仔细反省自己过去对于力量的看法,他曾经自认最厉害的是满腹的计谋,是天衣无缝的布局,对于本身的力量则认为只是权威的象征品罢了,比起用血腥和暴力同志魔界的魔王,自己这个妖界的王,则更加地睿智。但是当自己失去了力量之后,才真正开始体会到力量的好处,再多的计谋,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都不过是虚幻的空中楼阁罢了。纵横妖界的自己,在失去了力量之后,面对这区区一条河流,却不得不借助避水珠的力量,这就是教训。

    一定要尽早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里去,无论如何都要!桀枭在心底第一次慎重地告诫着自己,该找个机会,静下心好好地思量如何得到小龙初精的时候了。

    “陈堪,你个老混蛋,我还在洗澡啊,你居然就敢用寻魂玉,我杀了你!”就在此时,一道充满了怨念的咆哮声,由远及近,转眼便出现在桀枭的眼前,可当桀枭的目光对上对方满是怒意的眸子时,彼此都愣住了。这位被陈堪称为故人的男子,胡乱地穿着一身衣袍,腰带还来不及扎牢,脚上的一双鞋子,一只穿着,另一只却连着没有完全穿上的袜子半吊在脚上,而那一头湿漉漉的青丝,更说明对方是以如何快速的速度应声赶来。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张狼狈中依然不掩英俊的脸,竟然是熟人。

    “锦儿,你不是去仙界了吗?你脑袋上那个小家伙是谁啊?”对方一口就破了桀枭的身份,或者说桀枭目前使用的躯体的身份。

    “原来陈堪说的故人,是你啊,景御叔叔。”桀枭不得不努力遮掩现下的身份,看来半妖的臭长老并没有把他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交换灵魂的事情说出去,这是最好了,毕竟他桀枭在半妖们眼中几乎等同天敌了,现在脆弱的他可没办法和景御这种半妖出身但法力高强的人作对厮杀。

    “啊?你见到陈堪那个臭牛鼻子了?”景御一边整理自己狼狈的行头,一边询问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

    “对,我见到了,陈堪道长叔叔让我来求救呢”桀枭可不想景御对自己有太多的疑问,直接把话题转向了陈堪,伪装善良的小孩虽然对桀枭而言是一个新挑战,但是习惯伪善的妖王又怎么会露馅呢?三分焦急、七分欣然的表情比例,加上急促中稍稍带着混乱的表达方式,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刚刚脱险并找到强大靠山的少年复杂而兴奋的心情。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见鬼了,难怪有消息说最近林脉山涧的小镇有好几个突然失踪,原来是这样也罢,锦儿你辛苦一下,先去前面的市镇落脚休息,我去给陈堪帮忙,最多三日,我一定会回去接你。”景御从衣兜里拿出一卷银券塞入桀枭的手中,急忙就想起身赶赴林石镇,才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特意嘱咐眼前这个初到人间的小鬼“锦儿,人间不比村子,所谓人心险恶,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到街上去,如果遇到那些疯疯癫癫的降妖道士就麻烦了,明白吗?”

    “嗯嗯,明白了,锦儿只住店家,不出门!”桀枭立刻就乖乖地点头应承,那副乖小孩的模样装得实在到位,连和锦儿共同生活了好几年的景御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满意地摸摸桀枭的脑袋,闪身已经在数尺之外。

    “装可爱!伪正太变态”桀枭的脑袋上传来某人口齿不清的评价,原来景御到来时,敖彦已经醒来,把桀枭和景御的对话尽收眼底,不过鉴于某人和景御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所以在桀枭对付景御的时候,某尾小龙乐得装睡。($)虽然桀枭不明白正太和变态是哪一国的鸟语,但是桀枭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夸奖之词。

    “信不信我发起火来把你直接丢到怒江里喂鱼!”仿佛是听出了桀枭的威胁里有着七分真切,嚣张的某人暂时主动收敛了高张的气焰,轻哼了一声后,伸手一把抽走了桀枭手中的银券,并美其名为:“统筹管理”

    虽然景御的话犹在耳,但是桀枭绝对不会按这吩咐去做,他才不会傻呼呼地坐在镇上等着景御上门来揭穿自己的伪装。按照桀枭的计划,反正陈堪的话已经传到、自己也在林石镇上救了陈堪一命,日后彼此两不相欠、自然也各不相关了。至于那偶然进入的“凡间秘境”桀枭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想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利用刚学会的先天胎息术修炼躯壳,并开始专着研究怎样早日得到小龙的初精。

    从不远处的市镇上买一辆马车,先远远地离开这里吧,免得和景御再碰上一次。桀枭在前往市镇的大道上默默地计划着,不过有一句俗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才走进市镇,一匹快马迎面飞驰而来,桀枭一眼就认出了马上那个骑士正是半日前在林石镇口嚣张无比的死太监。可就是这一眼,让桀枭错过了闪躲快马的机会,小小的躯体直接被吐着白沫的快马一脚踹得飞了出去,连带在桀枭脖子上的敖彦也跟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脑袋向下摔向石地。

    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摔落在坚固冰冷的青石地上的结果会是如何?看周围人群发出的惊叫和人们不忍目睹结果而本能地回头避开的动作就可想而知,至于我们向来自诩冷静、大胆的敖彦宝宝,在眼睁睁地看着地面铺就的青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之后,也难得很没有面子地晕倒了,所以没有亲眼目睹自己在落的的杀那被一股神奇的柔风轻轻托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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